2010年7月27日 星期二

演員舞蹈訓練

寄件者 黑貓大旅社工作照

身體。
怎麼樣的人,甚麼樣的狀態,就會有什麼樣的身體。
騙不了人。


舞女當然舞技嫻熟,而和不同人跳舞的心情自然會反應在肢體上。
演員們都不擅跳舞,所以藉由舞蹈訓練讓他們擁有詮釋角色的基本功。
也透過舞蹈彼此熟悉,從舞蹈裡摸索出他們各自的情感關係,以便屆時在影片裡呈現。


愛人的身體充滿互鉤的鉤子,有時緊纏,有時傷人。
無感的身體是壞了的樂器,仍舊可以發出聲音,只是不成調了。



寄件者 黑貓大旅社工作照

勘景-Cosplay店

寄件者 黑貓大旅社工作照


取得一定的參數放置在身上,完成一個他者與自我互摻的他者。
以讓扮演者和被扮演者都死去一些,然後活起來。
複製外型與靈魂的比重,會形成不同的結果,而傳遞出訊息。
演員是cosplay的其中一種。
劇情片也是向真實生活的cosplay。

作假成真,卻沒有人在玩假的。


我們正在物色一個櫥窗,作一個裝演員的盒子。
希望盡可能的繽紛誇謔以作為劇中情境的對照。

假人和真人在櫥窗裡互相擬態。
當一個人選擇cosplay成假人,是希望被看見還是不被看見呢?

變形盛裝
參加一個祭典
那個祭典裡,我們是超人是神是怪物,
可以極美形也極醜惡,
可以變成信仰本身。

無法九頭身?胸部不夠豐滿肌肉不夠大?眼睛不夠水汪汪?
別計較了吧。
我們不也期待cosplay裡,不會有真的制裁,真的廝殺,真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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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1日 星期四

勘景-夜巴黎大舞廳






寫劇本時想像的舞廳名字---夜巴黎,
沒想到台北市竟有一間一模一樣名字的舞廳。
太巧了,於是蒐集資料,
原來早已停業。
過程中也陸續在南北找了一些舞廳,
但我還是心繫夜巴黎。
在舞廳的戲,是本片中壓力較大的部份,
因為礙於經費,又要撐起場面,
加上演員檔期、場面調度、場地使用時間等因素,
我要拍完所有舞廳場景的戲,在一天之內!
而且這一天還不只得拍完這個場景。


於是正式拍攝的這天,是整個黑貓拍攝期最操的一天,
咖啡雞精輪流灌,才能渡過的二十五個小時,
沒停過的一天又一個小時喔。

我看著在場的工作人員們,
從天剛亮工作到夜深又工作到天亮,
離自己的暖床遠遠的,家人早睡了又醒,寵物沒人餵......
共聚在這個本建構在荒涼上的半華麗場景裡,
當下
我真的非常珍惜。


早安夥伴,晚安夥伴。
角色們的流光歲月和魔幻再現,都於當晚落成。
黑貓因你們而更加黑亮了。



2010年6月30日 星期三

勘景-明星咖啡屋

寄件者 黑貓大旅社工作照



明星,應該是台北文青皆知的咖啡店吧,
是很多大老和明星的記憶場景。

我去勘景的時候,
對一盤玻璃罩子內的甜食下了手,
一種白色鬆軟糕點,
是店內招牌俄羅斯軟糖,風味很特殊,
嚐了一口只覺妙,
為了體會這間咖啡店的質地,
除了視覺,
我也想在食物裡找線索。

在這個場景裡,即將發生戲裡難以挽回的裂變。
難以結痂的傷口,卻也流不出血。

有時候,傷人的和被傷害的
都不是故意。


希望每個人的傷口經驗,都能找到自處空間。


回憶還有很多,
但我只剩一杯咖啡的時間。







2010年6月29日 星期二

勘景-日日春

老奶奶還住在日日春。
台灣的每個角落裡,都存在著不同時代的黑貓吧。
將自己的毛以小舌梳理得黑亮,像滿月的晚上。


老了,臉上的皺紋像是精巧的化妝,
昨夜鏡中的自己明明就還是那朵多顏色的花。
怎麼醒來竟得一臉擬真的年老?

空氣裡凋零的氣味
一定來自那束忘了丟的
初戀情人送的花。
不是自己發出來的吧。
很接近屍體的味道。
年前去送阿真的告別式上,愈走近式場,那股味道愈重。

別看我,有什麼好看的,
妝卸完我就要睡了,
一脈脈的皺紋向排水孔流去,
我又將帶著一張花容入睡,
去夢當年將萌未萌的戀情。
只要能想起,日日是春,春滿日日。


春光流淌成你們不能想像的顏色。
 混雜著貓的瞳孔、凋去的玫瑰、喵仔間裡紅光的顏色。





結果拍攝日,一直到了深夜,我愈來愈倉皇,
怕老奶奶的晚眠會讓她錯過一個夢。

也戒慎恐懼地將道具極可能精準地物歸原位。

怕老奶奶找不到一個水杯就讓她渴,
找不到手巾就讓她失去一枚香氣,
找不到一只鈕扣就與某個時空的出入口,
一點一點地錯開了。








2010年6月25日 星期五

原點





寄件者 黑貓大旅社工作照


一天,在新聞上看到這間旅社。
記者報導說這間旅社住著一個長住的房客,
房間都不讓人打掃。

吸引了我的注意,讓我開始揣想
究竟這個房客在想甚麼,
為甚麼有免費打掃而他卻不願意呢?
為甚麼不住家裡?沒有家嗎?
既然要長住,為甚麼不租房子,要住旅社?
他是怎麼來到這間旅社的?

因此想到每一個住在旅社的人,
來來去去,
應該都有各自的原因。


也許要趕往下一個地方,
也許要回家了,
也許沒有家可以回,
也許不準備再去任何地方.......


而旅館業,一直都是最中性的存在。
每一個房客,只要與業者達成交易,
就擁有很大程度的私密。
但房客和業者又都保持著對彼此的目光。
不遠不近。

所以有了黑貓大旅社的發想------

黑貓大旅社是一個裝滿故事的大盒子,
而每一個房門背後,
都有回憶等待開啓......




2010年6月24日 星期四

開鏡



三月末,生平第一支劇情長片的開鏡。
不免俗的拜拜。

那一天我跟祂們說了好多話。

除了充足的準備之外,
我仍須要安全感。

過不去的時候,
眼淚沒有用、抱怨沒有用、脾氣沒有用,
不如祈禱。

不傷身也不礙著別人。


我希望每一個人在這支片子裡都能平安、快樂。
我希望片子順利不要超支。
我希望......

所有我希望而尚未實現的,
已成為祕密,
祕密到
連自己都忘記了。

即使實現了,
也會被新的祈求淹沒吧。


原諒我的多話,

神們。




2010年6月23日 星期三

空鼓





不來梅的市集上,
一組著鮮艷丑服的樂隊奏著樂音,
身邊的人轉來轉去,鬧鬧熱熱的,

不知為甚麼快門下能有這麼清冷的照片。

驢子瘸著腿,背上仍是狗、貓、公雞,
搖搖晃晃地流浪下一處,
空城裡剩下唯一的樂手,
敲著無聲的鼓,
送走最後一批信仰童話的人們。



不來梅的城市四樂手(Die Bremer Stadtmusikanten),德國童話
據說抱住驢的前腿許願,願望將會實現。驢腿因而被摸得發亮。




遛豬人



高速公路壓頂 ,
沒有甚麼車呼嘯而過,
太陽比人趕著早下班吧。


高速公路下都是田野,
田野飄散草香和豬屎味,
熱烘烘的。

我極可能以慢速度經過,
再一下子就要奔向北部的嘈忙了,
總想呼吸南方的味道多一下子,再多一下子。

路上遇到這位領著一幫小豬的騎士。
不走散,維持等速,跟著阿伯。
溫馨得感人。


迎風向前吧。
愈跑愈結實,愈跑愈大,愈跑愈向前......

小小豬們,你們要加油窩。
因為你們會愈跑愈好吃啊。

姐姐會等你們長大的。


盲鳳梨





你看,照片上的他。
足踏不同的鞋履,
是不是可以同時步上不同的路?
他像是永遠在路上,
因為我總是沒有跟著他走到終點的決心。


照面時以為他是盲的,
然而沒有盲全,
他看過來,
有一種比誰都清明的覺察。
對於自己的狂妄臆想和唐突拍攝,
我頓時感到羞赧,
於是向他買了一顆鳳梨。


對鳳梨的慾望是缺乏的,
咬舌。


何況他一車的鳳梨
都如同尚未發育完全就遭遺棄的嬰,
有一副酸窄腐敗的長相,
每一個似乎都對著這個世界吐露尖銳的習氣。
一定很澀,很辣口。我想。


何況也在路上的我,
欠缺武器,
要如何徒手對付這頭多刺張牙的小獸呢?


手上的鳳梨小小的,扎扎的,翻個面已爛了個缺口。

他又已行遠。



之後聽說,他撿拾市場裡的爛水果,
裝了滿車,
一面行路,一面轉手。